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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欧盟的核心成员国来说,欧盟的扩张,尤其对前社会主义国家的吸收,无不有帝国主义的味道:在成熟的基础设施与劳动力,低廉的劳动成本,垦待开发的市场以及对新自由主义的欢迎态度面前,欧洲资本家们完全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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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意导言

作为现今欧洲最具有影响力的政体,欧盟对其加盟国各自为政甚至试图脱离的态度力不从心。但无可否认的是,随着上世纪70年代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欧盟加盟国政府对资本的调控愈发无力;而欧盟作为欧元区的政策制定机构,对欧洲国家之间的发展差异亦难咎其责。《观点杂志》(Viewpoint Magazine)的帕纳吉奥蒂斯·索迪里斯(Panagiotis Sotiris)与斯派罗斯·萨克拉罗波罗斯(Spyros Sakellaropoulos)撰写《作为阶级事业和帝国战略的欧盟》(European Union as Class Project and Imperialist Strategy)一文,对欧盟目前面临的困境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解读视角。在他们看来,欧盟并非一个合格的多国国家政体;相反,它更像一个以资本家主导的阶级体系。

欧盟——阶级成分,与其内在的剥削本质

作者:Panagiotis Sotiris;Spyros Sakellaropoulos

翻译:吴启涛

虽然关于欧盟的讨论在左派学者中屡见不鲜,但欧盟本身是否带有阶级色彩一事,却并未在当今的学界得到应有的关注。与大多数人趋于将欧洲统一化视作多国政体相反,笔者在此更加关心欧洲国家在实现自我整合的过程中,对阶级划分的看法与实践。通过这种视角,我们可以得出以下结论:欧盟本身并非以标准的多国政体形态而存在——它更像是一个以欧洲资本家为主导的,阶级色彩浓重的阶级体系;而欧盟对其加盟国政府的主权削弱,则顺势降低了资本家进行剥削的难度。上述的这种解读方法不仅在分析方法上具有重要意义,在政治学的范畴内也具有一定影响——它指出了“统一化欧洲”与阶级分裂,这两个看似无关的概念之间的潜在关联。

接下来,我们将通过回顾欧盟的发展过程分析欧盟的阶级特性,从而阐释为什么欧盟在成为帝国主义专制体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基于此观点,我们将试图对“欧洲统一化”以及“欧洲计划”目前面临的挑战进行评估。

欧洲统一化的第一步

欧盟的官方历史倾向于将“统一”的动机归咎于欧洲人对和平发展的渴望。然而,“统一”本身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欧洲煤炭与钢铁同盟(ECSC)在1951年的建立并非出于欧洲国家对彼此间互相协作的倾向,而是因为美国迫于苏联的影响,在西欧建立资本主义经济体以制衡它的冷战对手。考虑到欧洲经济在二战后的羸弱,以及共产主义党派在法国和意大利的影响,美国显然需要在提供经济援助之上再进一步,帮助欧洲国家在经济与政治方面进行整合。而这也的确是美国的做法:欧洲国家只有在参与重建经济管理体系,方能获得“马歇尔计划”的援助。

美国对欧洲重建的贡献体现在了许多对欧洲经济体的帮助上面。而这也昭示了美国对霸权的渴望——这不仅出于其综合实力对其他国家的碾压,更体现在美国对全球资本利益的保护上,即使对欧洲一体化的支持有可能对资本的利益带来负面影响。

马歇尔计划,来源:维基百科

最终,欧洲国家对霸权的追求和整合西德的需求,促成了西德、法国、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六国成立欧洲煤碳与钢铁同盟(ECSC)。ECSC的成立促成了许多问题得到解决,例如欧洲资本主义国家间的经济协作,东西德的管理问题,煤炭与钢铁在欧洲的生产,以及自由市场在欧洲的运作。

ECSC同时建立了西德与法国之间的合作渠道,为日后的欧洲整合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虽然ECSC的成立算得上成功,但北约(NATO)在欧洲的运行以及西德在加入北约的过程却不尽如人意。在1954年,法国国家议会拒绝了欧洲国家建立防御同盟的提案。然而,苏伊士运河危机,以及罗马条约的签署,使得美国顺理成章地取代了老牌帝国主义国家,成为欧洲的新领军者。然而,在罗马条约的签署过程前后,欧洲经济共同体(EEC)的成员国也仅仅只有最初的六个国家。而EEC的“敌人”——欧洲自由贸易联盟(EFTA)——风头正盛,且对加盟国的政治融合并无太多要求。但鉴于德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需求对欧洲的重要性,EFTA的成员国最终决定加入EEC。

罗马协议的基本目标——建立EEC和欧洲原子能委员会(EAEC)——从根本上使得欧洲国家建立共同的法制,税收,和行政框架成为可能。在EEC成立的同时,对于欧洲统一化的理论探讨亦在进行:联邦主义,实用主义,与合作主义赢得了多数政策制定者的青睐。虽然上述三种理论皆无法完美解释欧洲统一化背后的驱动力,它们在依赖的意识形态之上提供了统一化的各自解读:联邦主义的盛行可被视为欧洲国家对统一背后政治因素的重视,实用主义着眼于重欧盟法院与货币联盟所产生的正向溢出效应,而合作主义则为政策制定立下了互相协助的基调。然而,抛开这些字面解释,如何在理论上将欧洲统一概念化依然缺少一个合适的答案。

欧洲一体化在第一阶段所面临的矛盾

绝大多数历史叙事都倾向于将欧洲共同体的开始形容为败笔——无论是对农业政策无休止的谈判,还是各国对欧洲议会的漠视,都证明了这一结论。毫无疑问,这些对欧洲共同体造成的阻碍来源于国家之间长久以来的对彼此的敌视,例如:法国为了成为欧盟的领头羊,公然反对英国加入EEC。即便如此,欧洲共同体也已初见规模,特别是在欧盟法院等公共机构和社会制度的建立上。而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发展也使得“新自由主义”的雏形羽翼渐丰。早在1939年,弗雷德里克·哈耶克就已经开始为联邦政府以及放弃主权国家的概念进行辩护,以推行以市场经济为驱动的社会结构。对哈耶克来说,“放弃国家主权的概念,并建立一套有效的国际法秩序取代前者,是贯彻自由纲领的必要条件”。这套关于自由主义的说辞来自于由哈耶克建立的“朝圣山学社”,而它也在欧盟和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发展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同理,源自德国的“秩序自由主义”经济政策也对二战后西德和欧盟的经济发展起到了关键的引导作用。而正是上述的理论支持使得新自由主义和资本主义行政策略能够在欧洲生存下来,并逐渐使得欧洲一体化成为可能。约翰·基林厄姆强调到,通过“一体化”,上述理论得以被具现化:“…哈耶克创建的‘朝圣山学社’不仅促进了他对自己的观点的传播,更帮助了其他受他影响的学派发扬光大…”。

在“共同农业政策”被建立后,“共同市场”(译注:欧洲共同体)逐渐赶上了二战后欧洲国家的经济增长,这也使得更多国家愿意加入欧盟。而作为联合欧洲农民的产物,“共同农业政策”本身也是成功的。

欧洲共同农业政策,来源:SAIfood.ca

当然,欧洲经济共同体的发展也少不了一些必要的政治考量。对于南欧国家来说,加入EEC,特别是在本国独裁政权解体后,不仅是一个接受民主制度的好机会,也是摆脱自身在欧洲国家中“边缘状态”的唯一选择。希腊,西班牙,和葡萄牙进入欧盟便是证明。除此之外,欧洲一体化在上世纪70年代亦获得了左翼政治团体的支持,特别是欧洲共产党——他们将欧洲一体化视作欧洲国家抵御美国或苏联影响的绝佳途径。

在上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初,统一经济与货币联盟的问题逐渐暴露了出来。出于对一体化的进一步讨论,在1969年举行的海牙峰会被认为是这个问题的导火索。虽然这个想法早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之前就已经被提了出来,但加快欧洲一体化进程的决定实则是对60年代的政治激进主义以及“福特主义”的反应。货币联盟被视作增进欧洲国家之间的经济来往的一种方式,但汇率和差能的差异使得实现货币联盟困难重重。对汇率的非理性调整不仅对弱势国家提升竞争力无益,更会加剧欧洲资本加速“逃离”本国市场。改变这一现状不仅需要各国政府协力解决通胀问题,更需要将产能保持在同步的水平。而70年代末的资本危机显然使得改变本身更加困难。

从“单一欧洲法案”到“欧盟”:以新自由主义为纲领的一体化过程

尽管法国和希腊的社会民主党在1981年的选举中取得了胜利,但撒切尔和科尔(时任西德总理)的上台,以及新自由主义政策在全球范围内的崛起,均改变了EEC的发展方向。“欧洲单一市场”是一个为提升欧洲资本主义经济竞争力而生的策略。它的主要目的是去除对商品及资本流通产生阻碍的因素,以此增加资本流入与市场竞争。对于上述策略来说,在1986年被采纳的“单一欧洲法案”(Single European Act)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它意味着“大欧洲”的崛起必将导致私有化的崛起和社会权力的式微。

颇具争议的“单一欧洲法案”,来源:Historyplex.com

“单一欧洲法案”并非仅仅为促进贸易和资本的流通创造了契机,它也为各国竞争力低下的产业贴上了催命符:新兴科技的引入,以及为提高产业竞争力而废除的福利政策,与欧洲民众所熟知的经济模式越来越远。此外,通过引入多数票决等概念,“单一欧洲法案”巩固了了新自由主义共同体的地位,也在其成员国的头上施加了不少压力。

1991年签订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为欧元标准化奠定了基础。在生产力低下的地区实行固定汇率与统一货币政策无疑将增加资本家对市场的剥削。正如古列尔莫·卡切蒂强调:在货币联盟大行其道的环境下,为了跟上市场的节奏,技术落后的国家必须放弃通货膨胀等补救措施,剥削劳动力的绝对剩余价值。与科技转让和利润再分配等补救政策相反,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条款主张对财政与通胀指标实行严格的控制,使得政府不得不向财政紧缩的方向靠拢,而福利制度等公共开支也被大幅削减。与此同时,90年代中期推行的 “欧洲单一市场” 政策为私人企业染指传统的国有产业,例如能源开采与通信业,打开了一扇大门。

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来源:fbf.eui.eu

尽管在成立初期遇到了一些挫折,且时间节点与全球性的汇率机制问题重合,欧元最终还是步入了正轨。但这或许并非结构性市场调整所致,而是通胀机制与财政积累的功劳。对于欧盟的核心成员国来说,欧盟的扩张,尤其对前社会主义国家的吸收,无不有帝国主义的味道:在成熟的基础设施与劳动力,低廉的劳动成本,垦待开发的市场以及对新自由主义的欢迎态度面前,欧洲资本家们完全无法拒绝这样的剥削机会。而对于东欧的寡头们来说,入欧所带来的新兴资本和福利削减政策能够为他们的利益提供必要的保护。

然而,欧元的引用最终没能导致更加激烈的市场竞争。从现在的角度看,欧盟在2000年提出的“里斯本战略”并未将欧盟打造成一个将经济/就业率增长与市场竞争力有机结合的经济体。这种现象并未触及所有欧盟成员国——欧盟核心成员国,尤其德国,实现了经济总量与市场竞争力的双重提升。

欧洲合众联邦国?

尽管很少有人将今日的欧盟视为一个“联邦政府”,但由于它本身缺乏特定的“民众”群体和政治连贯性,对于欧盟是否构成联邦体系的讨论至今仍然火热。在我们看来,欧盟并非一个合格的“超国家政府”。它依旧是一个由各国社会资本与政治代表合作而构成的政治体系,一个阶级分层明确的妥协产物,许多层社会互联网络以政府或利益集团的形式混织于其中——资本集团的私人利益,和政府保护本国资本的决心与举措,共同捍卫了这个国家在欧盟内部的地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欧盟预示了社会资本关系与生产形势国际化的大趋势。巧合的是,这正是现代帝国主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我们会看到“欧洲联邦合众国”成立的那一天吗?

来源:DeviantArt.com

我们认为,这样的发展进程并不足以导致欧盟成为一个“超级国家”或者超越国家的存在,但会产生出一个被阶级所左右的妥协物。在日益激烈的国际化竞争与阶级冲突的双重施压之下,欧洲的资产阶级试图通过协调阶级策略以保全他们的利益。欧盟则充当了这种利益协调的制度型媒介。近年来欧盟的地缘扩张与资本的国际化需要一个强大的官僚体系以保全阶级利益协调的合理性。但欧盟行政机构的扩张并不仅仅是对民族国家的否定。欧洲一体化对主权的放弃事实上对下层阶级产生了负面影响;但主权对资本的需求却被保留了下来。从这方面看,欧洲一体化并不是对民族国家政府的肉体消灭,而更像是资产阶级对中下层阶级的独裁统治。

此外,利益协调并不意味着阶级对抗能够被完全阻止——在全球范围内,我们依旧见证着许多对资本主义国家的敌视情绪在四处蔓延。若我们低估这些敌视情绪,现有的体系将面临着成为“超帝国主义体系”的危险。“超帝国主义”在理论与分析上的矛盾与“超国家政府”体系的理论矛盾相重合:它们都或多或少地高估了欧盟体系和官僚组织的扩张,却又在另一方面低估了欧盟内部的冲突与资本敌视对现行体系能够带来的负面影响。因此,我们认为,从欧盟与其他国际资本和其敌对势力的关系,以及欧盟对其加盟国的区别对待上来看,欧洲一体化本身就是一个微妙的“帝国主义计划”。

来源:slopeofhope.com

从广义层面出发,关于欧盟“超国家政府”的讨论往往忽视了政府在经济职能以外的作用:它同时承担着外交,国防,教育,医保等责任。而欧盟本身根本无法代替加盟国政府承担上述责任。虽然欧盟加盟国在一些公共领域(例如教育)取得了进展,但大多数领域上各国差距依旧明显。如伊拉克战争所示,欧盟的加盟国甚至无法在国防与外交政策上达成一致。

而且,就英国脱欧这件事来说,我们可以清晰地意识到,不管欧盟在经济领域如何使加盟国之间互相依赖,它都无力阻止任何一个成员行使自己的主权,尤其是对与其欧盟成员身份的定夺。欧盟与成为“超级国家”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欧洲一体化的阶级成分

当然,上述的理论澄清并不应被误解为我们对欧洲一体化的低估。恰恰相反,我们更愿意将它看作一个具有原创性的试验,让我们看清了阶级性质在资本国际化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欧洲一体化并非只是一套界定欧盟成员国行为的共同协议,也不仅仅是统一的货币与自由贸易协定。最重要的是,欧洲一体化代表了资产阶级对全球经济危机的态度:一套掩盖在新自由主义思想下的阶级策略。如巴斯蒂安·范·阿贝尔顿强调,受新自由主义影响,欧洲一体化已经从经济层面上升到了资本霸权的高度。基于这种观点,欧洲一体化:

“可以被理解为,资本霸权…利用政治与社会资源对欧洲的全面控制。”

虽然从名义上说,欧洲一体化的过程中受到了许多理论的影响,比如自由主义,社会民主主义,以及新商业主义,但新自由主义笑到了最后。这也代表着:

“在市场化经济改革,货币联盟,里斯本协议与东欧如盟的四重影响下,新自由主义的架构更改一直在逻辑上遵循着一套商品化社会的准则。”

如此看来,欧洲一体化的阶级成分显而易见。

货币联盟,受限主权与新自由主义

在实现欧洲一体化的过程中,要数欧盟对成员国行使主权的限制最为重要。欧盟成员国在货币政策,借贷事宜,开支制定,以及政府采购方面均没有话语权,此外,一些重要的基础设施也早已在上世纪90年代被欧盟逐渐外包给了私人企业。除去“共同农业政策”,欧盟成员国甚至得不到任何来自布鲁塞尔的补贴。因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欧洲学者对欧盟的批判了:“欧盟事实上是一套行新自由主义之事的超国家政府”,而成员国政府的决策权利也在近年来被悉数转移到了欧盟这一边。

作为欧洲的统一货币单位,欧元在主权限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欧元本应促进商品和资本在欧洲市场自由流通,以此实现地区经济平衡,但它却在流通伊始便受到了不同地区的产能与竞争力问题。此外,在理想化的经济体系构想中,欧盟成员国能够通过放弃部分主权获得欧盟的财政保护,以抵御外国市场与资本的冲击,避免恶性通货膨胀。在此过程中,资本重组与劳动成本的降低最终将使欧洲经济更为平衡。正如索迪洛波洛斯,米利欧斯,和拉帕忒斯奥拉斯总结:

“‘经济与货币联盟’对资本剥削的施压为劳动架构重组提供了必要的先决条件。而重组劳动市场也是维持欧洲资本竞争力不落下风的唯一选择。”

货币联盟本应利用这股压力为这些国家扫清产业升级路上的障碍,但欧盟的边缘加盟国并不具备核心成员国的产能与竞争力。它们将在巨大的竞争压力面前原形毕露。即便货币联盟对欧洲社会本身有益,它却并不能帮助到陷入生产力泥潭中的后发国家;相反,更加激烈的竞争以及由新自由主义驱使的积累体制令这些国家的处境愈发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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